《無 字 天 書》



取自【蕭十一郎】第7集
作者:小純
2002/09/14



  天色已暗,黑夜來臨,家家戶戶都點上了明亮的燈。風四娘燒了一桌子的菜,都這時候了還不見蕭十一郎的人影,她有些惱的獨自吃著晚餐,才剛舉筷吃了幾口,就瞄到蕭十一郎回來了,“好小子,還知道要回來吃飯啊!”她不想理他的繼續夾菜。

  忙了一天跑去逍遙窟救連城璧的蕭十一郎,一如往常大搖大擺的走入,他態度從容的走到椅子上坐下,開口便說道:「我有事問妳啊!」

  風四娘看也不看他一眼,略帶生氣口吻道:「不答!既然不要我管你死活,問我幹嘛!」她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,她見他受傷,辛苦為他熬藥,結果他一聲不響的就走掉了,想到就嘔氣!而且今天一整天也不知鬼混到哪去了,昨天失血過多到昏迷,今天又到處亂跑,害她擔心死了!

  見她和自己鬧彆扭,蕭十一郎眼珠子轉了轉,不以為意道:「我自己去找!」說著起身向裡面走去。

  風四娘見他向裡面走去,關心的回頭看他在幹什麼,不是怕蕭十一郎亂翻,而是習慣性的想看他做什麼?他要找什麼?而且她生氣歸生氣,其實心裡還在擔心他的傷,可是又怕蕭十一郎發現,只好一顆頭隨著蕭十一郎的走動而左邊轉過來,右邊又轉過去的,也不怕扭到,看了幾眼又馬上轉回頭假裝在吃飯,筷子在菜裡撥了撥,移回碗裡夾起一口飯又放下,想了想又勉強吞下一口飯,其實她哪有那個心思吃飯!一雙筷子在菜裡夾了又夾,就是沒再夾起菜來。

  蕭十一郎在房裡隨便翻了翻,即使和風四娘是那麼的熟,他還是不好在她房裡隨意翻她的東西,一會兒便走出來了,見風四娘一副不想理他又心不在焉的樣子,他是瞭解她的,立即心生一計,靠在柱子邊哀叫道:「哎唷∼!」一面伸手摸向腰後受傷的地方,臉上表情是痛苦的。

  風四娘一聽到他的哀叫,馬上心疼地轉過頭看,剛一轉頭又想到她在和他生氣中,立即剎住掉轉頭,嘴裡罵道:「疼死活該!自找的!」其實她才捨不得他疼,很想過去看看他有沒有好些,一個碗捧在半空中,也忘了放下。

  蕭十一郎全看在眼裡,又可憐道:「妳不是熬了藥了嗎?喔唷∼」末了又哀叫一聲,他知道風四娘對他最好了,才不會讓他疼死呢!她只是死鴨子嘴硬,口是心非,在那裡強撐罷了!

  聽到蕭十一郎連聲的哀嚎,風四娘實在狠不下心不理他了,她真有點恨自己的沒有用,無奈的扁扁嘴,放下晾在半空中許久的碗筷,起身要去端藥,走了兩步見蕭十一郎還杵在那兒,語帶關心的罵道:「坐啊!」一面指指椅子,然後才轉身走入廚房。

  蕭十一郎一面對她背後扮了個鬼臉,一面上前坐在之前風四娘坐的位置上,嘟嚷道:「哼∼給我臉色看!」低頭看滿桌的菜,真令人垂涎三尺,蕭十一郎伸手就拎起其中一塊紅燒排骨往嘴裡塞,餓鬼似的一口吞下,吐出骨頭又伸手拿另一盤菜裡的肉,正要送入嘴裡,卻忽然出現一隻手把他到口的肉給打掉了。

  「欸∼!有筷子不用,你洗手了沒有啊?摁∼?」風四娘從廚房端藥出來就見到蕭十一郎的饞樣,放下藥碗,半笑罵的伸手朝他抓肉的手就打,這麼大個人了,還這麼沒衛生!那樣子倒像為娘的在教訓貪吃的小兒子般!

  蕭十一郎用乾淨的手抹了抹嘴,一臉饞樣地討好道:「很久沒有吃妳親手做的菜了嘛!」舔了舔手上殘留的肉汁,又道:「嘴饞啊!」像個想討糖吃的小孩似的。

  風四娘實在對他沒輒,只好假裝抱怨道:「誰叫你天天跑得無影無蹤了!」

  「好∼!我以後天天回來,好了吧!」蕭十一郎以一貫吊兒郎當的口氣應道,一邊端起藥碗要喝,都叫風四娘端出來了,這次如果再不喝,以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!

  風四娘急急阻止道:「哎∼燙………」

  「不燙…」蕭十一郎不在意,朝碗裡吹了吹氣,仍執意要喝,可碗到嘴邊又停住了,因為他忽然想起他的正事,差點玩到忘記了!忙正色對風四娘問道:「妳記不記得當年妳救我的時候,我身上除了這塊鐵牌以外,還有一本什麼…什麼無字天書?」邊說邊扯了扯脖子上的小鐵片,一面放下藥碗,表情難得慎重。

  「怎麼?…」風四娘瞄了他一眼,有些奇怪他突然問這個問題。

  蕭十一郎沒回答她,只是追問道:「書呢?」

  「你問我我問誰啊?」風四娘杏眼圓睜,有些不悅的頂回去,原來是找她要東西才知道要回來,這死沒良心的!

  「喂!這麼重要的東西妳沒收好啊?」蕭十一郎一愣,覺得聞到些許火藥味,忙以較為輕鬆的口氣說道,雖然是有求於她,可是又不想太過於低聲下氣,在兩人的鬥嘴中,他一向不被她壓下去的,所以用字上還是如平常一樣。

  「重要?」風四娘以有些不屑的口氣哼道。挑了挑眉瞪著蕭十一郎又唸道:「哎…!過了十來年你也沒提過,這會兒又火燒屁股似的…說要就要了!」

  蕭十一郎被唸得有些心虛的扁扁嘴,不敢回話,只敢用大眼骨碌碌的盯著風四娘瞧。

  風四娘意猶未盡,以手托著腮幫子,眼珠子轉了轉,以不關她的事的口吻說道:「沒準∼讓我當柴燒了呢!」

  「不會吧…?那書可能跟逍遙侯有關的!」蕭十一郎驚訝又不肯相信的瞪大眼,向風四娘喃道。

  風四娘一聽和逍遙侯有關,眼睛一亮,脫口問道:「呵∼當真?」

  「嗯∼!」蕭十一郎點點頭,看風四娘反應,書肯定還在,吊起的心又放了下來。

  風四娘像要到糖的小孩般興奮道:「好好好……我就去找啊!」

  蕭十一郎斜眼看著她,半揶揄道:「沒當柴燒?」

  「廢話!我什麼時候燒過你的東西啊?我有那麼笨嗎?」風四娘立即維護自己的聲譽道,一臉你什麼時候變笨了的瞪了蕭十一郎一眼。

  蕭十一郎低下頭,一臉不以為然嘀咕道:「沒聰明過!」話才剛說完就被風四娘重重打了一下頭,風四娘真對他又愛又恨,這不知死活的蕭十一郎居然敢這麼說她,皮在癢了!

  蕭十一郎本來端起藥要喝,風四娘這一打讓他一張臉差點栽到藥碗裡泡,幸好反應還不算慢,及時把碗往前移,他微皺眉摸摸頭,對風四娘道:「找一下啊!」放下藥碗,摸摸脖子又摸摸頭,還好兩個還連得好好的沒有扭到!

  風四娘不服氣似的對蕭十一郎輕吼道:「找啊!」一面已動身走向房間。

  「找找找……」蕭十一郎嘟嚷道。見風四娘要進去找了,又轉身對她喊道:「妳看櫃子裡有沒有?」喊完回頭端起飯要吃,吃飯要緊,東西交給房子的主人風四娘去找就好了,蕭十一郎愉快的拿起筷子要夾菜吃。

  「哎∼你多吃點那個…」風四娘剎住腳步,回頭指著某一盤菜對蕭十一郎交待道,然後才轉身走入房間中尋找。

  蕭十一郎夾起一口菜又回頭喊道:「床底下也找一下啊!…喂!」料想她應是有聽到了,他回頭繼續悠閒地吃他的晚餐,肚子也真的是餓了。



  隔天早上,蕭十一郎和風四娘分別坐在小木屋外的欄杆上,屋裡是一片凌亂又狼藉的樣子,像被小偷光顧過似的,哦!不!比小偷來過還慘,那是他們兩人一夜翻箱倒櫃的傑作,只差沒把風四娘的屋子整個翻過來或拆開來找了,卻還是找不到蕭十一郎那本無字天書。忙了一夜一無所獲,兩人休息一下曬曬太陽,一面嘆氣一面想著到底還有哪裡漏掉沒找的!

  「應該去你那邊找啊?」風四娘輕嘆了口氣,懶洋洋道,她這邊都翻遍了就是沒有,自然該在蕭十一郎那了!

  蕭十一郎也意興闌珊地嘆口氣,說道:「我那屋裡有幾樣東西我會不清楚嗎?」他那屋裡的東西他可以倒背如流,否則也不會來求助風四娘了。

  「欸∼!你記不記得…?」風四娘努力回想多年前的記憶向蕭十一郎說道,「你原來一直認為書裡頭一定有字的?」

  「我到現在也是這麼想的…」蕭十一郎微皺眉,語帶沮喪的說,就因為書裡有字,所以他才急著要找書來看的!

  「可當時…你用火烤…用水浸,卻毫無字跡顯現?」風四娘繼續回憶道。

  蕭十一郎也勾起記憶道:「我記得後來想把它撕開,可那紙頁就像牛皮似的,撕都撕不動!」

  「對呀!然後你發了一大頓脾氣,就把它扔水裡了!」風四娘邊說邊比手劃腳。這句話似乎給了蕭十一郎一絲啟示,他忽然睜大了眼。

  「我想起來了!第二天你告訴我你把它扔了!」風四娘終於記得了,眼睛一亮,興奮的叫道。

  「水潭!?」蕭十一郎衝口而出,幾乎可以百分百肯定了,眼睛也因興奮而瞪得又圓又大!

  「嗯!」風四娘點點頭贊同。

  一見她點頭,蕭十一郎迫不及待的彈躍起,旋身瀟灑翻出欄杆,一陣風般向水潭所在地急奔而去。風四娘也連忙翻下欄杆,拔腿跟上。



  小茅屋旁的水潭邊,風四娘站在潭邊引頸張望著,蕭十一郎下水去找書,已下去有一會兒了還不見他浮上來,風四娘有些著急,仍耐心等著。

  平靜的潭面終於有了變化,蕭十一郎從水潭中間探出頭來,呼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,用手將蓋住臉的濕髮往後撥去。

  「欸∼找到沒有?」風四娘一見他出現便搖手喊道。

  蕭十一郎從水裡伸出一隻手,手裡拿著一本書輕輕搖晃著,獻寶似的向風四娘笑了笑。

  「啊∼快給我…快…快…」風四娘像發現寶物似的,朝蕭十一郎猛招手,又叫又跳的,高興得像個小孩在討紅包般。

  看她的興奮樣,蕭十一郎不禁莞爾一笑,手稍使勁將書向她拋去。

  風四娘接住書,輕甩幾下,猴急的打開看,只見書裡還是空白一片,她一邊看一邊疑惑的唸道:「哎!這書好奇怪啊?你看…在水裡泡了十來年…也不沾水?」說著還把攤開的書再甩了甩,書還真的沒滴出半滴水來,也難怪風四娘會覺得奇怪了!

  此時蕭十一郎正從水裡爬起來,風四娘看向他又道:「那∼你快看看!」一面將書闔起遞給他。

  「是嗎?」蕭十一郎接過書略疑惑道。喘了口氣凝視書的封面片刻,然後才翻看書的內頁,還是全部空白,他努力的睜大眼看,又瞇瞇眼看,左看右看,翻過來又翻過去看,怎麼看都是一樣,心裡更迷惑了!到底書上的字要如何才能看的到呢?這真是一本神奇的書!



  晃眼就到了隔天,這天仍是藍天白雲的好天氣,太陽已高掛在上照耀大地。

  蕭十一郎的小茅屋外,蕭十一郎和風四娘正坐在屋外的小桌旁聊天,他們正聊到蕭十一郎脖子上戴的項鍊,蕭十一郎還將項鍊取下來研究。

  「你是說…這是一把鑰匙啊?」風四娘玩著項鍊上的小鐵珠,不太相信的對蕭十一郎問道。

  「我想應該是吧!」這個問題連蕭十一郎自己也沒有絕對的把握,大眼盯著手裡的項鍊看了又看,還是看不出一點端倪,忽然覺得聞到一股味道,他嚅動鼻子嗅了嗅,向風四娘問道:「妳在做早點啊?」

  風四娘沒好氣地指著屋子道:「我想做…那廚房能用嗎?光吸進去的灰啊…!就能把人悶死啊!」她可還想多活幾年呢!

  蕭十一郎不解道:「那…從哪兒來的油香味啊?」,他這裡是深山谷底,附近根本沒有人家啊!

  「哎呀!我在炸書啊!」風四娘忽然跳起身驚叫道,說話同時人已箭一般衝向屋裡去。

  「炸書…?」聽到這兩個字,蕭十一郎一時錯愕,圓睜著眼,忍不住提高音量叫道。真虧她想的到,居然把書拿去炸,急忙跟著快步奔向門口,一面把項鍊綁回脖子,一面又叫道:「別把我的書炸壞了!」天啊!那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書耶!

  「哎!好燙啊!」風四娘用筷子夾著書,從裡面邊走邊喊道,走到門口剛好碰上來關心他的書的蕭十一郎,立刻塞到他手裡道:「快看看…快看看……,炸出點蛛絲馬跡沒有?」將書交給蕭十一郎,「嗚∼呼!」她一邊對自己的手吹氣一邊嬌呼著。

  蕭十一郎接過書,有些燙的左右手交替換著捧,這才不那麼燙手,看看幸好書還是完好的,他小心翼翼的翻開察看,這一看又是失望的,蕭十一郎不禁懊惱的低呼:「哦∼!」書裡還是白白的,連隻小螞蟻都沒有!

  「啊唷………」風四娘站在旁邊伸長脖子看,也忍不住喪氣的叫,接著惱怒的說:「一個晚上了,我十幾種藥材都泡過了,刀也切過了,石頭也敲過了,什麼用也沒有啊?」邊說邊還用筷子在書上比動作,旁邊的蕭十一郎可是聽得心驚膽跳的,他的寶貝書,她居然不只用油炸,還用刀切,用石頭敲,真虧得這本書受得住,否則不早遍體鱗傷,體無完膚了!

  「這什麼鬼東西啊?」風四娘愈說愈氣,手中長筷往書用力一打,蕭十一郎一不留神,書被打得跌落在地,書頁成長幅攤了開來。

  蕭十一郎看向地上的書,似有所發現的喃道:「好像有點不一樣了!」

  「啊∼!什麼不一樣啊?」風四娘疑惑道,她看不出有哪不一樣的。

  蕭十一郎彎腰撿書,風四娘也探頭再次看向書,可是她還是沒看到有什麼不同的,又囁嚅道:「沒什麼不一樣啊!」

  蕭十一郎卻捧起成長幅的書,眼眶似有些泛紅,左右梭巡一遍後,茫然道:「我爹……」眼睛看著遙遠的天際。

  「你爹什麼?」風四娘不解他怎麼突然冒出這一句他爹的話來!

  蕭十一郎捧著書,轉身走了兩步道:「兩百年前的武林軼事,是我爹告訴我的,我想起來了!」

  「你在底在說什麼呀?」風四娘還是有聽沒有懂!

  蕭十一郎攤開連頁的書,邊走邊說道:「小時候我爹總是把我抱在腿上,攤開這長幅,告訴我這上頭記的畫的事物是什麼。」他走到桌子旁坐下,將攤成長幅的書放在桌上,眼睛一直盯著書的內頁看,神情肅穆。

  風四娘有些不習慣蕭十一郎那麼正經八百的樣子,手中筷子敲了敲書,擔心的說道:「嗨呀…!你不要想了!跟我回去,我給你熬點藥吧!瞧你都精神恍惚了!」說著伸手拉他,轉身便要走。

  「唉∼!不行!…妳讓我好好想想嘛!這上面明明有字有畫的嘛!」蕭十一郎仍穩坐著,拉回被拉的手,堅持的嚷道,眼睛瞄了風四娘一眼,又回到書上繼續上下左右的瞧著。

  「好了…好了…好了…,不許看,不許想了!」風四娘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書,迅速合起來並命令道,決定不讓他再看下去。語氣一轉又拍打著書,生氣地叨唸道:「逍遙侯又不是這一兩天才出現,非要今天不吃不喝不睡的來對付他嗎?」急什麼嘛!

  「妳不知道!…」蕭十一郎將書搶回來,瞪了風四娘一眼,一邊打開書一邊說道:「逍遙侯今天想劫璧君不成後,丟下了話,說凡是屬於連城璧的,他都要搶走!我擔心……」

 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風四娘截斷,風四娘不以為然又略帶不解道:「唉∼該擔心的…是連城璧,不應該是你啊?」說著還伸手搥了他一下,怪他跟人家湊什麼熱鬧。

  這句話並沒有錯,蕭十一郎被堵得沒有話可反駁,臉上表情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,乖乖聽風四娘繼續訓他。

  風四娘略帶不屑又口氣酸酸的道:「口口聲聲璧君璧君的…」撥開前額掉下的頭髮又不服道:「哼!死了個沈璧君又怎麼樣?」

  「哎呀∼!」蕭十一郎瞪大眼,提高音量,一臉訝異的拉長音叫道。奇怪風四娘何出此言?

  風四娘眼睛瞪得比蕭十一郎還大,馬上回罵道:「哎呀什麼啊?到時候…靈堂前答禮的,也輪不到你啊?」她氣得快要頭頂出煙了,才和沈璧君見了幾次面,兩人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,蕭十一郎就這麼為沈璧君拚死拚活的,把她丟在一邊,氣死她了!

  蕭十一郎看著她又道:「關妳什麼事?妳生這麼大氣?…幹嘛講這麼毒的話嘛?」沒事幹嘛要咒璧君死,他懷疑她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?大眼看了看她,又將注意力轉回書上。

  「我……」風四娘想再罵幾句,才說了一個字就支支唔唔的,再罵不出口,轉而罵自己道:「真是活該!我活該受罪!」一邊雙手揮動手裡的筷子一邊懊惱道:「哎呀!煩死了!放著好日子不過,我跟著你這個臭男人在這裡忙東忙西的,你還問我幹嘛!哼!」邊罵邊又用筷子一直敲蕭十一郎手裡的書,其實更想敲蕭十一郎的頭,她好氣惱自己沒有用,老是被蕭十一郎牽著鼻子走,耍性子般的一跺腳,轉過身和自己生悶氣!

  聽著她的話,蕭十一郎眼珠子既靈活又小心的在風四娘身上轉了轉,再拉長脖子從斜後方看了看她,最後伸出腳從後面輕踢了她一下,「哎∼!」風四娘嬌呼一聲,身體不穩的向前踩出一步,手摸著被踢的地方,還是悶著一張臉,嘟著一張嘴,回頭瞪著蕭十一郎。

  蕭十一郎小心翼翼道:「真生氣啊?」他可不想在這時候惹她生氣,可又不甚知道她在底在氣什麼。

  「我生氣?」風四娘叫道,「我能不生氣嗎?全天下的豬加起來…都比不上我笨啊!」她是在和她自己生氣啊!氣自己是個笨女人!

  蕭十一郎一直是一邊注意著書一邊注意風四娘,這時發現桌上似有東西出現,他覺得好像看到了一些像字的影子,連忙藉機轉移風四娘的注意力,叫道:「欸!這有影子了,妳看…!」一面移動手中的書頁。

  風四娘立即被吸引彎腰湊近看,「什麼嘛?」沒看到什麼,她又嘀咕道。

  「有啊?」蕭十一郎明明有看到東西,他抬頭看了一眼太陽,低頭不死心的頻頻變換方位看。

  風四娘指了指太陽又指著書道:「哎呀…!只不過是太陽照在上面,反過來的光嘛!」風四娘已失了興趣,不想再耗下去,命令似的對蕭十一郎說:「走不走啊?一句話?」手裡的筷子搖呀搖的,那樣子好像他如果說不走就要打下去似的。

  蕭十一郎非常識相的合起書說道:「走∼!風大小姐都生氣了,誰有膽子說不走啊∼!」拿著書起身要走,忽又停住,對風四娘笑著細聲說道:「不過呢∼!妳先走啊!」

  風四娘奇怪道:「為什麼?」這傢伙又搞什麼花樣。

  「我去把書藏好啊!」蕭十一郎理所當然的說道。

  「欸∼!你這個破書還用藏啊?」風四娘大驚小怪的指著書叫道。什麼都沒有的爛書還藏什麼藏!

  「蹄膀!」蕭十一郎突然對風四娘大叫道。

  「什麼?」風四娘一時沒反應過來,愣住地茫然問道。

  「剛剛有人提到豬,我就想吃妳做的蹄膀…」蕭十一郎調皮的解釋道,一面表現出懷念又嘴饞的樣子,吞了吞口水說道:「嗯∼好吃!」看了看愣在一旁的風四娘再微笑說道:「順便讓那個比豬還笨的人消消氣啊!」

  風四娘臉色變了幾變,腮幫子鼓了鼓,在心裡掙扎再掙扎,不知到底要不要罵罵他,要她做蹄膀還敢取笑她,最後還是敗給蕭十一郎的笑道:「好吧!算你狠!…我去給你做蹄膀!」說著轉身朝木梯走去。

  「嗯!」蕭十一郎滿意的點點頭應道,轉頭對風四娘再交待道:「燉爛一點啊!」

  「知道了!」風四娘一面步下階梯,一面笑著回答他,滿心歡喜的做蹄膀去也,完全忘了剛才的不愉快!

  目送風四娘離開,蕭十一郎連忙再度攤開書頁,走到屋裡,拿了幾張白紙攤平放在桌上,將書懸在白紙上方,就著窗外照進來的陽光調好方位細看,白紙上果然出現了圖形和文字,蕭十一郎雙眼一下晶亮,不覺高興的笑開,凝神仔細閱讀,書上果真記載了有關割鹿刀的事,除此之外還有他們蕭家的事,令蕭十一郎略感震驚,笑容沒去,表情漸漸轉為凝重!

  看完書上的字後蕭十一郎靜靜想了想,心裡有了新的想法和決定,將書合起,慢步到水潭邊的木橋上,看著清澈的水,再看看手中的書,蕭十一郎手一甩,書便轉呀轉的,噗通一聲,重新落入潭中,再度不見天日。

  看著書沉入水中,蕭十一郎又靜默片刻,這才舉步離開,在他心裡,他已知道他下一步該如何走了!而這路…可能並不那麼好走,卻是他必須走的!





  我的夢太短暫  更需要堅強
  我的路太漫長  更需要勇敢
  真的痛不用說  我自己承擔
  我相信此生值得我愛

  世界雖黑暗  真我不孤單
  衝破人情冷暖  超越障礙
  人間多悲哀  真我永遠在
  拿出熱血熱心去創造未來

  再長的黑暗  真我不孤單
  管它成功失敗  不必感慨
  再多的悲哀  真我一定在
  拿出熱血熱心去創造未來

  創造未來  真我一定在
  不要感慨  真我永遠在

    ∼ 真   我 ∼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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