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取自【蕭十一郎】第14集 作者：小純 2002/07/27 朗朗晴空，天上只有依稀的幾片薄雲襯著藍天，層層疊疊的山璧下綠草如茵，花草樹木全都生氣盎然，還有如絹的瀑布淅瀝瀝的流著，聚成清澈的河水蜿蜒流過其中。 蕭十一郎慢慢睜開眼睛，雖未烈日當空，還是曬的他出汗。他抬起一手拭去額上的汗珠，不知自己靠在大石邊睡了多久，肩上的傷隱隱作痛，蕭十一郎微喘著氣，艱難的起身尋找沈璧君的身影。 沈璧君趁蕭十一郎睡著時做了一些事，此刻正從瀑布邊汲取了一盆潔淨的水，沿著木梯拾級而下，往蕭十一郎的方向走去。 蕭十一郎看沈璧君端著水盆，動作略顯生疏笨拙，心想對一個從小受人服侍的小姐來說，哪有做過此等粗活呢！她肯定是很不習慣做這些事的，蕭十一郎立即迎上去叫了聲「璧君…」語氣仍顯得虛弱。 「你起來了？」沈璧君放下水盆，關心的趨前想去扶他。 「妳何必急著做這些呢？等我傷好了再說…」蕭十一郎一手抓過沈璧君纖細的手，心疼的說道。她是那麼嬌弱的溫室花朵，他呵護她都來不及了，怎捨得她做這些粗活，這些該他來做的！ 「你傷得這麼重，應該多休息啊！」沈璧君可不覺得有什麼辛苦或不妥，輕輕搖了搖頭道，只心繫他的傷勢。見他仍蒼白著臉，講話語氣也還是羼弱的，她好心疼。蕭十一郎搖搖頭，不在意自己的傷，也表示自己休息夠了。沈璧君一手扶住蕭十一郎受傷的左肩，柔聲道：「我幫你塗藥，嗯∼！」蕭十一郎微微點頭，沈璧君立即攙扶著他往前方的小桌子走去。 小心扶蕭十一郎在椅子上坐好，沈璧君也坐到小桌另一邊，桌上她已將藥水和白布準備好一會兒了。蕭十一郎看著沈璧君將藥水倒到布片上，心裡歡喜著有她的照顧。沈璧君看到他的眼神，只是輕柔的笑了下，笑蕭十一郎自己都傷成那樣了，還什麼事都想搶著自己做，保護過頭了，可是心裡是甜滋滋的，他對她真是好的沒話說。 「來…！」沈璧君轉頭要幫蕭十一郎上藥，蕭十一郎聞言自己將受傷的左邊衣襟敞開，以方便上藥，見到蕭十一郎半寬衣的模樣，沈璧君忽然記起男女有別，這樣不合禮教，羞怯的縮回手，不知所措。 蕭十一郎看她的神情動作，知道她的顧忌，體貼的說道：「我自己來！」一邊接過沈璧君手上的藥布，略轉過身上藥。 沈璧君不放心，美麗的大眼忍不住偷瞄，怕蕭十一郎發現又急急收回視線，將桌上的布條遞給他，耳邊傳來蕭十一郎因藥水刺激傷口，卻又強忍疼痛的呻吟聲，一聲聲好似一把把刀，刺痛了她的心，忍不住又關心的伸長脖子朝蕭十一郎望去，直到蕭十一郎轉過頭發現，才匆忙收回視線。 蕭十一郎有些吃力的手口並用，好不容易才將傷口包紮妥當，雖然一波波傳來的痛楚讓他抑制不住的呻吟，卻也刺激的他精神好了一些。拉回衣襟一轉頭，正好看到沈璧君匆匆收回的眼神。「怎麼了？」蕭十一郎發現沈璧君的眼神中有抹憂愁，心疼的問。 「都是我不好！如果我相信你的話，也不會害你受這麼重的傷，吃了這麼多苦！」沈璧君自責又愧疚的說。如果不是因為她，他也不會連挨兩劍，也不會傷重的受制於小公子，還讓她雪上加霜，不但不醫治他的傷還淨將魚貝蝦蟹烈酒等，往他嘴裡塞，把個生龍活虎的蕭十一郎折磨的如此憔悴，他為她受了這麼多苦，她卻毫髮未傷，教她如何不內疚？如何不心疼？ 蕭十一郎輕喘著氣，一面忍住還在不斷傳來的痛，一面深情的說：「要是不受這麼重的傷，我又怎麼知道，妳願意陪著我一起死…，又怎麼知道，原來妳為我什麼都可以拋棄！」說到最後還甜蜜的微笑了下！ 「瞧你這個人，這個時候…還能開這種玩笑！」沈璧君又好氣又好笑，心裡也被加了一大匙蜜糖，甜滋滋的，嘴上卻不肯承認的笑罵他，表情嬌羞。 「我不是開玩笑！璧君…」蕭十一郎鄭重其事的說道，黑眸明亮誠摯。「我這一輩子從來都沒有像現在一樣，覺得那麼踏實，那麼開心！」說著說著口氣也漸輕鬆，蕭十一郎喘了口氣，嘴角微揚，滿含笑意地看向藍天道：「身上的傷總有一天會好的！」他自認皮粗肉厚，這點傷不算什麼，能知道沈璧君為了他連小命都可以不要，陪著他先後跳下懸崖，可見她對他用情之深，能知道這些也就夠了！回頭看看沈璧君，沈璧君既感動又不好意思，低下頭不敢看他。 一會兒沈璧君又抬頭自責又疑惑地說道：「我到現在都想不明白？那個時候我怎麼狠得下心刺你呢？」她從不傷人的，更別說拿劍刺人，而蕭十一郎是這樣一個對她有情有義，呵護備至的人，她還為了他跟連城璧決裂，離開連家堡，她該是相信他的，怎麼捨得傷他，還刺得那麼狠，回想數次，仍是弄不明白自己中了什麼邪，下手如此之重！ 蕭十一郎凝視著沈璧君，深情款款道：「因為妳愛我呀！」聽到這句話，沈璧君更是心慌慌的偏過頭，不敢正視蕭十一郎。當局者迷，蕭十一郎一語說中沈璧君的心，更接著道：「所以妳會更恨我欺騙了妳，辜負了妳，不是嗎？」見沈璧君不回答，只是抓著衣襟手足無措，又追問：「告訴我是不是？」 沈璧君仍只是無言的輕喘著氣，看得出內心波濤洶湧，蕭十一郎說中了她的心事，只是她沒有勇氣承認，是或不是都教她說不出口。 蕭十一郎觀察入微，瞭解她不敢面對現實，其實沈璧君早在無意中真情流露多次，只是始終避不開世俗之眼，解不開拴緊的心，不願承認罷了！蕭十一郎決定幫助她站出來，他要聽她說那句美麗的誓言。 蕭十一郎拉過沈璧君的手輕聲道：「我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…」沈璧君終於轉頭看他，蕭十一郎更加握緊她的手說道：「妳有勇氣隨我跳下深谷，卻沒有勇氣面對自己的情感？…說……」傷口又傳來痛楚，蕭十一郎閉上眼，喘息了下，又道：「璧君…說妳愛我呀！…」他不讓她再逃避下去，就算用哀求的也要她說出來，不過那是最後一招。 面對對自己如此深情付出，為她受苦受難的蕭十一郎，再加上他說的都是事實，針針見血地說中她的心事，思來想去，掙扎許久，沈璧君終於決定勇敢面對自己的心。蕭十一郎俊臉就在她面前，沈璧君和他額頭靠著額頭，略顯激動地說道：「從第一天見到你，我就愛上了你…」纖手溫柔地輕撫蕭十一郎臉龐，她的愛人啊！手指順著他的輪廓線滑下，又愛又憐之情溢於言表，握住蕭十一郎的手，沈璧君幽幽吐露心底深處的擔憂：「只是我害怕…我害怕承認，我不敢面對，我…」她不是不愛他，只是因為害怕，因為有顧忌在，因為沒有足夠的勇氣支持她，說著說著都快哭出來了，語音已有些哽咽！ 「我知道…我知道…」蕭十一郎忙安撫她的情緒，也欣喜她終於肯說出來了，手指撫觸她細緻的臉頰，打斷她未完的話，「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…」他瞭解，他完全瞭解，他一直知道她的心，也知道她的苦衷，他知道的！ 「嗯…」沈璧君不再說話，為什麼蕭十一郎會那麼瞭解她呢？為什麼蕭十一郎要對她那麼好呢？她靠向蕭十一郎溫暖寬闊的胸膛，抱著他，感動的無以言諭！ 蕭十一郎擁著沈璧君，憐惜又心疼，憐她的情，惜她的心，心疼她的苦，他沒再說什麼，此時無聲勝有聲，蕭十一郎只是摟著沈璧君，百感交集的閉上眼，至少他們現在在一起，至少她願意和他在一起，這就夠了，以後的事，以後再說。 情又叫愛，情人又叫做未來，情若是痛也好，愛若是苦也好，不曾愛過不會明瞭。蕭十一郎和沈璧君兩人緊緊相擁著，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，言語有限，情意無限，只要彼此知道對方的心就夠了！所以儘管他們都對對方所受的苦於心不忍，卻也同時自內心深處發出一個會心又甜蜜的笑。 我瞭解人間有太多傷悲 
回電視小說目錄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