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取自【蕭十一郎】第38集 作者：小純 2002/07/30 房間裡，二鍋頭正穿上外衫，將衣服帶子綁好，一邊自言自語著：「欸！真是蒙古大夫！一個小小的感冒，非說是中了什麼內傷…嘿∼！太離譜了∼！」邊說邊整理好自己的衣服。這幾句話不知到底是說給誰聽的，明明房間裡只有他一個人！ 拉好衣服，拍拍下襬，正想從床沿起身，一抬頭才發現蕭十一郎不知何時進入房間的，站在那裡也不出聲，只是看著他。 「唷∼哎喲！這不是蕭大俠嗎？你怎麼來了？來…坐坐坐…」二鍋頭馬上露出職業性的笑容，過去將蕭十一郎拉過來，還順手用袖子拍了拍椅子上的灰塵，熱情的招呼他坐下「來…坐…」 蕭十一郎反拉住他的手，阻止他的行為，客氣道：「不…我不坐…」他此行另有目的。 二鍋頭還是一頭熱的喳呼道：「哎呀！坐坐坐……」手一直拉蕭十一郎要他坐下，習慣的又彎腰拍了拍椅子。 蕭十一郎十分有禮地道：「您坐…」不容他再推辭，扶著他半強迫他入坐。 二鍋頭終於坐在椅子上，滿臉疑惑，不知道蕭十一郎今兒個葫蘆裡賣什麼藥，這麼多禮？讓他心裡不覺有點毛毛的。「我說蕭大俠，你這是幹什麼啊？」二鍋頭裝出平時的糊塗樣問道，這小子今天怪怪的，他得小心應付！ 蕭十一郎迅速撩起下擺，瀟灑一甩，非常恭敬的跪在地上，低頭叩拜道：「郎兒叩見爹爹！」立即行了三個磕頭大禮。 二鍋頭被嚇了一跳，趨前道：「哎唷…你……」本來要去扶蕭十一郎起來的，臨時又停住，雙手一攤道：「我說蕭大俠，你這…幹嘛呀？」一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又手足無措的樣子。 蕭十一郎大眼直勾勾的盯著二鍋頭道：「爹…您瞞得我好苦啊！」 二鍋頭從椅子上跳起來，急急的說道：「蕭大俠啊！你是開玩笑吧？…」他彎下腰看著蕭十一郎又說道：「哎呀！這玩笑開大了！」雙手再配合的一甩，「你這不是讓我二鍋頭折福折壽嗎？」這小子！他可不能承認，只能裝糊塗！「快起來…起來…！」伸手要扶蕭十一郎起來。 蕭十一郎非但不肯起身，還自顧自地繼續說道：「昨天出手誤傷您，是我不對，您生氣也是應該的！」他想他老爹也許在為昨天的事生氣吧！畢竟他那一掌力道是重了些，害他今天一直咳嗽到還得看大夫！也或許是想給他一點苦頭吃？管他！至少先認錯總是對的！ 「哎唷∼！我說蕭大俠呀！你說什麼我都不明白呀！」二鍋頭繼續裝糊塗，慌亂又著急的趕忙想要撇清關係。這小子！他得好好想想要怎麼說他才會相信！ 蕭十一郎抓住他的手又說道：「您就是那黑衣蒙面的老前輩…」不承認，他有證據，沒關係！ 「我……」二鍋頭愕然，嘴巴開了又合，想不出該找什麼辭開脫。 蕭十一郎再說道：「能夠拔出割鹿刀，也只有是蕭家的人！打開那個大石室的口訣，是我爹當年為了讓我容易記住而編的，全天下只有爹和我知道…」頓了頓又強調道：「只有爹和我…」語氣竟有些哽咽了，眼眶微泛紅。這些還不夠證明嗎？爹爹∼您就認了吧！ 聽到這幾句話，二鍋頭完全怔住了，整個人僵在那，然後像被推了一把似的跌坐在椅子上，他是百口莫辯了，這可如何是好？垂死掙扎地扯了一個難看到不能再難看又僵硬至極的笑容，勉強回道：「我……不是啊…！」打死都不能承認！眼眶卻也隱隱有了淚水在打轉。 「爹……」蕭十一郎哀求似的叫。 「我真的不是你爹啊！」二鍋頭也哀求道。跟你說不是了你還叫！叫得我心都痛了！ 「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夠好…」蕭十一郎不放棄，哀怨地瞅住他又說：「不夠符合爹的期待，可自問也盡力做到俯仰無愧了！為什麼您不認我？」為什麼？我哪裡做的不好，您說啊？我一定改，只要您認我！蕭十一郎改採哀兵政策。 二鍋頭嘆道：「別說了…我真的不是你爹…」別再說了，也別再叫了，你教我說什麼好啊？ 「就算我做錯了，就算我惹您生氣，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啊！」要吊起來也沒關係，隨便你想怎樣！蕭十一郎還是一直說。 「別說了……」二鍋頭還是這三個字。 「可是您至少讓我有一次懺悔的機會…」蕭十一郎又哀求，他是很真心誠意的，老爹為什麼就是不認他嘛！「爹……」叫的好可憐啊！聽得人都想哭了！ 「別說了…我不是你爹……」二鍋頭還是那句老話，心裡早哭成一團了，「真的不是你爹……」努力忍住滿眶的淚水，撇過頭，「你走吧……走啊…！」不可以再讓他說下去了，唯今之計只有趕快趕他走，免得忍不住就招了！ 蕭十一郎心都要碎了，說了這麼多爹還是不認他，可是又冷靜一想，再加上察言觀色，看二鍋頭的神情和說話的語氣，明明大受感動卻又極力隱藏，當下心裡有了主意。他不動聲色，聽話的起身欲離去，走了幾步到了房門口又定住，假意說道：「如果您不是我爹，從明天起，我蕭十一郎就浪跡天涯。」 這幾句話很有效，二鍋頭一聽就急得立刻跳起來關心地追問：「你要到哪兒去啊？」這小子又搞什麼名堂？他只是要他出去，可沒叫他離開！ 「去找我爹！就算踏遍三川五嶽，我也要找到我爹！」蕭十一郎意志堅定的說。 二鍋頭著急上前道：「哎呀！現在都什麼時候了？現在是什麼狀況？你找了那麼多年都找不到，現在怎麼又想起找你爹來了？你……」這小子是搞不清楚狀況還是想爹想瘋了，眼下這種情形，是最需要他的，除了他還有誰有能耐穩住局面，他怎麼可以說走就走呢？不行！他得替大家把他留下才行！ 「那是因為我以為他死了！」蕭十一郎理直氣壯道，「可是我爹呢？他一把把我推下山崖，他有沒有下來找過我？他有沒有管過我？他有沒有想過還有我這個兒子？」蕭十一郎不客氣地批評外加質問道，等著老爹落入陷阱。 「誰說我沒找過？」二鍋頭激動的為自己辯解，一頭栽進蕭十一郎挖的洞裡，畢竟沒有蕭十一郎的聰明和機靈。 蕭十一郎聽著他的不打自招，嘴角已忍不住向上揚起。 「我找了無數次那個該死的山谷！可我永遠也到不了谷底，我都急瘋了我…」他不能讓他兒子誤會他是個不負責任的父親，二鍋頭一個勁的解釋著，眼神忽然瞄到蕭十一郎帶笑的臉，一時呆愣住。“不…不會吧！…他…他…他說了什麼了麼……？啊！天啊！他怎麼自己招了！”這下真的是百口莫辯，欲哭無淚了！ 蕭十一郎再也克制不住，嘴角越揚是越高，只差沒有笑出聲，眼神鬼靈精地瞧住說話露了餡的二鍋頭，“大魚上鈎了，還是激將法有效！” 二鍋頭用食指顫抖地指著蕭十一郎：「臭小子…」老半天才擠出這一句話。 蕭十一郎則是一臉詭計得逞的笑，由著他罵，這下再不會說他不是了。 「臭小子！」二鍋頭又罵了一次，邊狠狠的一掌往蕭十一郎打了一下，又好氣又好笑，這一掌就當是回報他那一掌好了！居然設計他，轉身坐回椅子上。 蕭十一郎可樂了，這一掌一點也不疼，再多來幾下也不疼，這是他爹愛的禮物啊！他笑嘻嘻的跟了上去。 「臭小子…你誆我！」二鍋頭又笑罵一句，真是哭笑不得，這麼簡單就被這小子給拐了！ 蕭十一郎開心道：「我看你現在還認不認我！」嘿嘿嘿！他可不是白混的，看你還能怎麼說！這場戰我贏了，好開心好開心，真想跳起來唱歌，老天爺還是站在他這邊的。耶∼他有爹了！ 話已出口，再難收回，誰叫他兒子這麼聰明！二鍋頭只有老老實實的認了，他輕嘆氣道：「哎！…臭小子！你是好樣兒的，我蕭沛這輩子最大的成就，就是生了你這麼個…會誆我的兒子！」說到最後有點不知該哭還是該笑，真是的！連老子都敢誆？不過他真的以他為榮，他是這麼的傑出啊！ 「爹爹在上…」蕭十一郎又拂開下襬，再度下跪行大禮道：「請受郎兒一拜！」 二鍋頭既欣慰又疼惜的趕忙扶起他說道：「好…起來！兒子！…」抓著蕭十一郎結實的臂膀，又略顯激動道：「不行！得讓我好好看看…」高興的直盯著蕭十一郎看，又摸摸他的頭髮，隔了這麼多年，他都長得這麼大了，「想死爹了…」一個擁抱，將蕭十一郎抱住，「爹盼這一天…盼了好多年了…！」他終於將兒子再度抱在懷裡，他的心肝寶貝啊！緊緊的抱住蕭十一郎，他這些年來思子的煎熬，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洩！多少午夜夢迴，惟一的掛念啊！老天終於遂了他的心願，二鍋頭不禁老淚縱橫！蕭十一郎也緊緊的抱住他，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？能這樣與爹爹擁抱，也是他夢寐以求的啊！兩人緊緊的抱了好一會兒才分開。 「可您剛剛又不認孩兒？」蕭十一郎撒嬌般問道。他可不是記恨喔！只是剛才爹爹打死不認郎兒，真的真的好傷他的心，如果不是他機智過人，還不知道要等到哪天才能得回一個爹！ 「什麼都別說了…兒子啊！」二鍋頭嘆氣說道。轉過身子，踱了幾步，「爹歲數大了，體力和身手…都大不如從前了！」 蕭十一郎靜靜的聽著他說。 「爹怕別人知道我是你爹…他們會抓了我，要脅你交出割鹿刀。當年…他們就是抓了你來要脅我的！才逼得我不得不把親生兒子…推下山谷的呀！」回想當年狠心推他下谷，他至今心頭還是有無數的痛啊！當年那一推，他也不確定他能否存活，若非情勢所逼，他又怎麼狠得下心！ 「你想一想…這對一個當爹的，心裡有多疼啊！」他心慟的揪打自己的心口繼續說道：「我怎麼能讓我的親生兒子…來承受跟他爹一樣的痛苦呢？我不能啊！兒子…不能……」說到最後語音已有些鳴咽，眼眶再度盈滿淚水。可憐天下父母心，他不想他的兒子重蹈覆轍，承受跟他一樣的痛苦，所以他寧願永遠不認他，讓他以為他已死了，寧願獨啃思子之痛，只要能在暗中保護他，看到他活得好好的就足夠了！ 聽及此，蕭十一郎走到二鍋頭身邊，眼眶泛著紅絲，哽咽輕喃道：「那您就忍心教十一郎…終身見不到爹嗎？」他可以理解他爹守護他的心，他感同身受，換做是他，他應該也會這麼做，可是…他又怎麼忍心放他一個人，他要爹啊！他是他唯一的骨肉啊！ 二鍋頭眨了眨眼，深吸一口氣，將淚水逼了回去，忍痛道：「兒子啊！」回頭看著蕭十一郎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：「這是我們身為護刀家族的宿命…你認了吧！啊∼」他也很無可奈何，他也不想如此啊！ 「我不會認！」蕭十一郎認真道，他不會認命的。「孩兒要爹，也一定會完成護刀使命，爹等著看吧！」眼裡有著無比的堅定和勇氣，護刀責任是與生註定的，他會拚死完成，但他也絕不放棄他爹，路是人走出來的，他相信他可以走出自己的一條康莊大道，他有信心他做得到！蕭十一郎給他爹一個你放心的微笑！ 二鍋頭將他的手握在手心，動容道：「好…好…好……」好孩子！他的好兒子啊！他相信他一定可以的，「好……」激動的再次將他抱住，淚水再也無法控制，奪眶而出，他有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啊！ 蕭十一郎也再次緊抱住他，“放心吧！爹！孩兒不會教您失望，也不會再讓您為我擔心的！”他在心裡默默對老父發誓。 肩上扛著風 腳下踩著土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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