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水与砂》写真集

(1993年12月出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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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四个人住在沙漠的废车厢里。
那天很热,
沙漠刚下完雨,所以凉快一点,
每个人都有一颗流浪的心。
流浪的时候,其实也很孤单的。
金发的女孩叫做安琪拉,
她的男朋友是在军队的职业军人,
房子里挂着他的制服。
我们喝一点啤酒。
棕发的“路”,放很多盐巴在橘汁里,
问我好不好喝。
唯一的男生,叫做“彼安”,很安静的看电视。
那天下午,
我忽然决定有一天也要变成“车厢族”一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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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下雨,
天空很暗,
站在高高的木椿上,想像是一只鹰。
所以我的心越来越高,
越过所有的想像,
又变成一粒砂子。
故意让别人看不见,却存在着,
那种神秘的安全感。
想着、想着,
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雷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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砂。大的砂叫做岩石。
小的砂叫做粉末。
眼中的砂子常常让我们掉泪。
到底是砂子的错,
还是眼睛的错。
在沙漠里有数不清的砂,
旅行中遇到很多人、事、物。
我愿自己变成一粒细小的砂子。
喜欢的人,就让他们踩过。
不喜欢的人,我就躲起来。
砂。
只是沙漠里,用极小的声音,
说“我爱你”的砂。
管你听不听得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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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的宠物是一头鲨,
我会变成它的朋友吗?
说话的声音,要不要大声一点?
其实,鲨是很温和的动物,
我就像鲨一样。
越大的浪越让我兴奋,
但是我害怕的是温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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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0年代很远很近。
有时候想,
那个时代的人,
因为懂得生活所以像电影。
喜欢电影的感觉。
至少如果痛苦或想像,
都是别人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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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,有时候,它的生命力比人还强。
生气的水叫做浪,
快乐的水叫做乌龙茶,
安静的水叫做H2O,
我们把每一种水的名字,念出来,
就像人一样有很多状态。
我的脾气不一定,一直很好,
常常觉得心情像水。
所以尽量不要洒出杯子外面,
我是怕水的。
因为我自己有时就像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