探 病 记
苏有朋谈吴奇隆的开刀情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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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自电视周刊《虎话.虎语》苏有朋专栏
1992年5月



意外~~

  “什么!?吴奇隆开刀?少开玩笑了!”我没理会公司小贞的话,朝她做了个鬼脸。等到她详述事情始末,我看着她,愣了一下。“那个强壮的人真的开刀了!”我回想起前一天晚上。

  小贞20岁生日,公司的人一起上馆子庆祝。大家都趁着难得的机会用筷子打仗,此时却见奇隆一进门便哼哼唧哎哎的,倒在椅子上嚷着:“我胃……好……痛。”虽然奇隆抵抗力稍弱是事实,但也少见有这么严重。“ 好吧!你不能吃,我帮你吃一份吧!”说完我便挟了块肉,在他面前晃啊晃的,然后塞进自己的嘴里。

  看他痛成那副德性,我们除了干着急,实也爱莫能助。后来实在痛得受不了,拒上医院的他,也不得不低头了。“ 打了一针,看看会不会比较好,如果还会痛,可能要照胃镜。”医生走出病房,拿下听诊器说道。我们走近病床,感觉上他好像好了很多,因碰巧当天他要上纪老师的吉他课,我们便笑称他的诡计得逞。他笑了笑说:“我不痛了,我要回家。”大家讶异他好得快,却没想到他只是怕我们担心。结果听说半夜因腹痛难耐,在吴妈妈陪同下,紧急送至医院,上午就开了刀,原因是肠阻塞。

  这真是个意外。



探病~~

  放学后,没去过新庄的我,单枪匹马跑去台湾省立台北医院。“对不起,请问5XO病房在哪?” 护士小姐转过头,一脸镇定地问:“你要找谁?”“吴奇隆。”“你是他谁?”“呃……”我尴尬的抓了抓头。“他是我的……伙伴。我是乖乖虎。” 护士小姐手指了指右边,我顺着白色的墙,逐间找去。

  敲了门后,我轻轻的开门进去。白色的砖、白色的床、白色的被,透露着异样的气氛;奇隆双唇紧闭,合着双眼,皱着眉头,躺在床上,脸色有点惨白,鼻子插着一根管子并用胶带固定着,床的上方吊着点滴瓶,里面的液体快速的滴着,经由插在奇隆粗壮的右手臂的针头,流进他体内;被子里还伸出一根充斥着红色混浊液体的管子,接到地上的塑胶袋中。志朋来了一会儿,坐在床沿,握着奇隆的左手,吴妈妈神情略带憔悴,心疼地看着病塌上的他。

  “吴妈妈,他还好吧?”

  “他平时三餐不定时,又不咬烂,加上吃饱后就做运动,久而久之肠子就堵住了。现在开刀把它剪掉就好了,只是伤口长达25公分,且肠子尚未归位,所以疼痛。你们以后也要多注意自己呀!不要像他这样………”说着说着,奇隆又哼起来了,我握着他的右手,只见他面露痛苦的表情,五官揉在一起,随着疼痛加剧,叫声愈来愈大,手也愈握愈紧。

  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,看他痛得流泪,我的肚子好似也有个洞一般。

  “大哥,你要加油啊!平常的你不是生龙活虎的吗?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哩!不是说好要替小虎争口气的吗?哥哥,不要再痛了,我求你,求求老天………”我脑中一片空白,我的心纠在一块儿,一个这样亲近的人受如此的折磨,我却无能为力,只能把他大而厚的手紧紧抓住。看着他的眉、看着他的眼、看着他的唇、看着他鼻里的管子,看着他眼角的泪水,看着他……我的视线像下雨天的车窗,逐渐模糊起来………。